周東彥:交流之中,美學和人文涵養無形滋長
採訪撰文──鄒欣寧

我第一次得知有OISTAT這樣的組織,是學生時代閱讀的某本刊物所露出的訊息。當時對OISTAT的理解是舉辦教育活動,例如大師創意工作坊,不特別覺得這組織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真正明確地認識OISTAT,是去年到英國卡爾蒂夫參加世界劇場設計展時。這個展覽和布拉格四年展不同,可以個人身分報名參賽,所以我自己準備了相關資料參加。到卡爾蒂夫的展場後,我對OISTAT的感覺就變得非常深刻──這真的是一個國際性的組織!

不僅他們主辦的世界劇場設計展是一個好大的活動,參與的會員國好多,涉及面向非常廣,底下的組織和委員會也很多,包括劇場建築、教育、表演設計、科技、研究、出版與資訊等範疇,參與的委員也都是各國劇場相關領域很有分量的角色;在展覽期間,每天都有好多會議召開,我才意識到,「這樣的組織總部在台灣耶!」

 

思考一個國際總部可以發揮的價值
由於台灣特殊的國際處境,這樣的國際性組織總部設立於此,至少對台灣人來說,是格外具有意義的事情;同樣地,2017年的世界劇場設計展將由台灣主辦,重要性不言而喻,不過,暫時撇開這個角度,我比較關心的,會是「一個國際總部可以發揮的價值和意義」。

OISTAT的總部作為一個有能力整合國際事務的國際平台,是非常可貴的,它意味的是:一個具指標性的劇場組織在這裡,發揮宛如大腦的核心功能。

事實上,台灣的劇場本來就與國際接軌程度高。如果要和外國朋友介紹台灣劇場,我大致會從人才養成的學校開始說。台灣有多所藝術大學設有劇場相關科系,以我就讀的臺北藝術大學為例,有戲劇學院和劇場設計學院,其中許多老師是在80年代到美國受劇場教育,返國後繼續從事創作和教育活動,因此,台灣劇場一方面受到固有中華文化的薰陶,一方面也承接美國文化,有混血特質。此外,台灣的劇場設計學生畢業後出國看看、學習的比例也頗高,因此,國外的input對台灣劇場設計以及劇場製作來說滿普遍。

 

想散播的多於人情,還有深層的人文和藝術追求
有趣的是,台灣國際接軌的程度雖高,但我們還是會有種奇怪的情結,好像台灣是一塊貧瘠之地。台灣的人才和好作品其實很多,以我自己到英國念書的經驗,「自信」有時候是自己走出去才得到。

舉一個最近正在做的事情為例。我的公司目前正與台灣廣藝基金會和奧地利林茲電子藝術中心合作籌備一個數位平台,希望藉此平台提高台灣創作者被看見的機會,甚至創造跨國線上交流在此發生。如果這個計畫能和OISTAT有更多友好連結,我想它的國際力量會更大。不只因為OISTAT會員國眾多,曝光率高,更重要的是在這些跨國的分享交流之中,作品的美學和人文涵養,會有很多無形的詮釋從中滋長。

這也是我認為OISTAT總部或2017世界劇場設計展在台灣是具有意義的關鍵。我們都愛說台灣很有人情味、很友善,但台灣劇場概念對人文與藝術性的追求,我認為是我們真正相信的價值。而這個價值,才是我們真正要和世界劇場人分享交流的方向。

 

文化交流無法量化成數字,期待總部帶動新局
不過,作為國際平台,我認為重點不在於辦許多活動或展覽,追求參與人數等實質的量化數字,這對文化是一大扼殺,也不是一個國際總部最大的意義。光是「整合國際事務」就是好大、好可貴的價值。我常覺得OISTAT的工作人員很偉大,因為每個國家的藝術家、理事和機構都有自己的需求,在過程中會出現很多的問題和需要反覆溝通的事件,OISTAT的工作人員每天都得面對這些,但為什麼還要做?因為它有價值,是一個國際總部的價值,那絕非量化數字可以反映。

對我來說,總部的意思應該是,我們就是大腦,總部在這邊,頭腦就在這邊,它關乎核心價值,不是做什麼事,而是決定讓什麼事情被看見,什麼是現在的趨勢──扮演領導和突破的角色,是我對OISTAT總部最大的期待。

 

本文節錄自OISTAT新書《了解國際劇場組織:把世界劇場人連起來》